清稚酒

#我王队A炸木星你们居然磕启磊？？？？

#（虽然我叔刮了胡子是有一点点点点点点奶）

#意识流预警，我流水账记的贼棒

 

 

1.

看着显示屏上自己的心率波动变平其实也算是一种非常独特的体验。

 

王磊在防护服里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合金外骨骼多少起了支撑作用，给了他些许活动的空间。但损伤依旧严重，肋骨至少断了三根，伴有严重的器官内出血。左下第四根肋骨好像扎进了肺里，每一口呼吸都疼的要命。防护服上连接的心脏传感器应该是被压坏了，不过好在防护服没有破裂，氧气供给系统和恒温系统依旧运转着。

其实防护服破损了也没关系，王磊看着头盔外棕色天空下一片片坠落的火光想，反正3分钟后火星爆燃的冲击波就会正面直击地球，这套联合政府斥资几百万研发的装备也只是多给了他3分钟的生命。

3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干点什么是不可能了，他还在废墟下压着呢。

那想点什么呢？

 

 

2.

王磊出生于2036，差不多和第一批行星发动机同时落地。

2039年第一组行星发动机建造完毕。同年，发动机启动，人类进入刹车时代。

 

刹车时代开始后，地球发动机加速造成的潮汐吞没了北半球三分之二的大城市，发动机带来全球高温融化了极地冰川，使得洪水波及到了南半球。

而使这场灾难雪上加霜的是，由于地球发动机产生的加速度，地核中铁镍核心的平衡被扰动，其影响穿过古腾堡不连续面，波及地幔，地热逸出，火山喷发横行。各种极端灾难在大陆地表相继发生。

 

但那时候人们还住在地面上，抬头还能看见星空和蓝天，还有四季轮转，昼夜交替。

联合政府计划三十年内让地球完全停止转动，换句话说，这是地球最后的三十个四季和一万个日夜。

但没人在意这些“最后”。

事实上，除了生存，没有人在意其他的东西。

 

 

3.

2027年，联合国成立氦闪应对小组，经过了三十多年学术界的质疑和挣扎，人类终于正式承认了太阳系不再适宜人类居住。

2030年，联合政府成立，世界各国向联合政府释出部分军权。同年，联合政府向全世界公布“流浪地球”计划。

人类如同突然被伊甸园驱逐的亚当和夏娃，站在满目疮痍地表茫然而惶惶不知所措。

 

短暂的茫然后是紧锣密鼓的建造。

学校教育都集在理工科上，艺术和哲学几乎消失殆尽——人类没有那份闲心。每个人都有做不完的事情，忙着学习天文学和物理学，忙着打造行星发动机，空间站和地下城。

宗教几乎一夜之间消失了，人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既松散又紧密。紧密是因为每个人都在工作职能上与其他人息息相关，松散的是，人们不再关心私人连系。

据联合政府统计，在刹车时代中，平均婚姻长度仅为5年，而仅仅这五年中也包含了长时间的夫妻间的貌合神离。

 

死亡的压迫感消解了其他意义，人类陷入了虚无主义的狂欢。不再背负誓言和责任的人们在关注太阳和地球的空隙里宿醉，大街上晃荡的都是互相搀扶酒气熏天的人们，每个人声嘶力竭着不成调的前太阳时代歌曲，妄想用自己的声音盖过别人的声音。

 

后来，一位新太阳时代的历史学家是这样评价刹车时代的：

“这是人类最自由，却也最束缚的时代；最快乐，却也最痛苦的时代；最渴望生，却也最接近死的时代。”

 

这就是王磊的童年。

 

 

3.

他四岁的时候，父亲搬去和另一个年轻的姑娘住，对此，母亲毫无反应。

毕竟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在不顾一切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也没什么不好，这很正常。

 

后来偶尔王磊会在街上看到父亲，通常都是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两个人牵着手有说有笑的走着。

王磊没有试图向父亲打招呼，一次都没有。

没必要。

 

在搬去地下城之前，母亲带他去看了地球上最后一次日出。

太阳落得很慢，仿佛在地平线上停住了，用了三天三夜才完全落下。往后没有“天”也没有“夜”了，东半球用一个长达几十年的黄昏来向太阳告别。下一次再见到光，将是在2500年后的比邻星系。

 

王磊仍然记得看那次日落时他难得是开心的。不同于前太阳时代对它的赞颂，太阳如今是不详的象征。某个学期语文期末测试有一道附加题：死亡是什么颜色的？

王磊在卷子上工工整整的写下：明黄色，太阳的颜色。

希望的颜色呢？

这道题他空着写不出来，教科书上没有答案。

 

当时母亲告诉他，太阳落下的那片海域里，埋藏着上亿人的遗骸。说这句话时母亲的神情是一种前太阳时代幸存者特有的近乎绝望的悲戚，他看不懂。

毕竟，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不是吗？

 

 

4.

在高中期间，王磊的母亲死于一次地下城的岩浆泄露。

 

地下城的灾难撤离顺序完全取决于“价值”，而年纪越小的未来价值越大，所以撤离优先级越高。当王磊排队离开地下城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越过2万名大学生和2.4万名年轻女性，他找不到母亲在哪里。

而那次岩浆泄露，北京地下城仅有不到一半的大学生有时间撤离。

 

难过吗？好像也没有。

毕竟相较于那些没能抽签进入地下城的人们（听说有他父亲），母亲已经非常幸福了。

 

高中毕业后，王磊被分配到了军队进行为期三年的训练，之后根据训练的成绩进行军种分配。

高中毕业的散伙饭上，班主任醉醺醺的搂着他的肩膀，喷出的酒气让他略微皱眉：“你小子是个当兵的料，将来会有出息的。”

也算是一语成谶，只是那个时候王磊还不懂什么是“将来”。

 

军队的训练终究是无趣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代的主要工种无法就是工程师、军人和医生，就有趣程度而言实在是不相伯仲。

不过王磊在军队中的表现是真如他高中班主任预言的那般好，训练结束之后也就理所应当的被分配到了最前线的救援部队。

说是救援部队，其实工作范围极广，从救灾到物资运输他们都得管，甚至偶尔还得帮忙抵抗叛军。对此，他们的总指挥在动员大会上有过一句精辟的解释：你们就是小地球点读笔——哪里需要点哪里。

 

总指挥在抖完这句梗后有刻意留了个短暂的停顿，但意料中的笑声却并没有在响起。场下乌泱泱几千名救援部队的新兵蛋子们和总指挥面面相觑，安静的能听见几千个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在场中回荡。

总指挥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冲他们挥了挥手结束了这场大会。

 

这也怪不得他们，王磊这批队员大多成长在刹车时代，虽然物理时间上和前太阳系20世纪90年代的人只隔了不到40年，但却真实的隔了一整个时代。

他们没办法理解上一个时代人们的笑话，就如同上个时代的人们无法理解他们的冷漠。

 

王磊在正式参加救援任务后不久就得到了第一枚勋章，以嘉奖他在成都的一次地震中临危救下了一车的平民。

当时那辆运载着灾民的运载车在行至一处平原时突遇到了余震，地表板块开裂形成了一条宽达十米的裂缝。运载车的车头就悬在那条裂缝上方危险的拽着车厢往下坠，整个救援队十几个人，只有王磊在那一瞬间顶着队员震惊的眼神扑上去解锁了车头和车厢之间的挂钩。于是车头带着两位司机掉进了悬崖，车厢里几十位平民得以生还。

 

表彰会后，上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你身上有救援队需要的品质，加油年轻人。”

 

王磊发誓，他当时真的以为上级是在表扬他。

 

 

5.

时间的流逝和远日点的地日距离成正比，王磊逐渐习惯了地表各种极端的气候，见识过远日点时冰封住的天地和近日点处沸腾的大气，对他的称呼也从“小王”渐渐变成了“王队”。

救援队中有人嫉妒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队长，在背后说他冷血，没有心。不过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并不算污蔑，王磊甚至不介意他们当着他的面说，毕竟这也是他屡屡收到嘉奖的原因。

 

理性到能在危机发生的一瞬间计算损益，从而做出判断和行动，这就是救援队所需要的品质。

 

1+1＞1，这是个数学恒等式。

恒等的意思就是，不需要依靠任何前提和假设，这个式子永远成立。

即使不借助记忆遗传技术也知道的道理，王磊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不懂。

 

丫头听完一段话后笑了，扔了一小块牛肉干在面前火堆上架着的罐头汤里。

“王队你是哪边的1？不等式左边还是右边？”她看着王磊笑着问。

 

当时他们正赶往福州地下城进行一次常规的物资运送任务。任务不紧，让他们有时间停车生个火取暖，顺便喝上一口速食食品熬制的热汤。

地日距离还算合适，再过一个月地表气温就会降到零下十几度，再早几个月地表温度能超过一百摄氏度。但如今刚刚好，虽然地表气温只有几度，但在室外他们不用穿笨重的防护服，也无需担心极端气温对生命的威胁。有风吹过，却不强烈，抬头看着苍白的天空，还能隐隐约约看见木星。

 

王磊愣了愣，对他而言1就是1，无论是不等式左边还是右边都没差。

可那仅仅是对于数学公式而言，如果右边的1代表的是自己死亡呢？

好像也没大差。

 

 「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突然迎面遇到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这墙是什么？」

「死亡。」

 

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堵墙，无非遇上时间早晚的问题。

 

人类这个物种也有，宇宙中所有的生命都有这么一堵墙。

 

TBC

作者的有一点点意义的叨叨：

稍微解释一下标题，这里的「诸神的黄昏」不是雷神3（......），是北欧神话中的世界末日。大意是诸神与巨人，怪物最终决战，世界毁灭，很久之后世界才重新复苏。

因为这场战役中奥丁、奥丁之子维达和索尔众神和英灵殿的英雄同巨人战斗至死，人们才得以在废墟之上重新搭建起了新家园。

从各种角度而言非常适合流浪地球的背景了，王队死后一定也是会去往英灵殿的英雄。

最后，那啥，有人磕王队攻的cp吗.......我想战略性的入个股....（超小声）